景琊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，泽权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，赶忙将嘴捂住。
“始祖大人，殷姑娘她……”
景琊：“她作为人族，妖器和神器无法同时存在于她的体内，所以我将她变成了我的眷属。”
闻言，泽权瞪大了眼，惊诧不已：“您将殷姑娘变成了眷属？您明知道眷属会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景琊脸色平静，一双深邃的眸子犹如坠入深渊，看得人无法呼吸。
培养眷属是鬼族人特有的本领，相当于立下契约，在两者之间建立特殊的联系。
从成为眷属的那一刻起，殷涧的身体就混入了鬼族的血脉，主人越强大，她的血脉就越优秀。
所以现在的殷涧，一半是人族，一半是鬼族，鬼族的血脉让她的身体上限提高，能够承受更加强大的力量，并且修炼妖力的副作用也会减弱。
这么看来，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。
可问题就出在，景琊是鬼族始祖。
始祖的眷属和普通的眷属是不一样的，他的血脉太强，能够压制所有鬼族人，同样也能控制自己的眷属。
殷涧在这种影响下，会逐渐对他产生依赖，对他言听计从，最后甚至会失去思想，变成任他操控的人偶。
如果变成眷属的是其他人，景琊并不在乎，可那个人不能是殷涧。
他深爱着殷殷，对方随性而活，闪闪发光，才是他想看到的。
泽权察觉到对方心情不佳，赶忙说：“其实将殷姑娘变成眷属也挺好的，您不是喜欢她吗，眷属会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，绝不会背叛，这样殷姑娘就会永远待在您身边了，外人总没有自己人来得放心嘛哈哈哈……”
泽权本想大笑几声掩盖尴尬，却立即收到了始祖大人的刀眼，慢慢噤了声。
“这样的话如果被我听到第二次，就杀了你。”
景琊眼神阴冷，摆明不是吓唬，这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。
泽权吓得直冒冷汗，捂住嘴一个劲儿地摇头。
景琊懒得再搭理他，转身走了。
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，泽权感叹了一声：“始祖大人真的很喜欢殷姑娘啊，明明控制欲强到恨不得把人关起来，却尽全力让对方活得自由。”
泽权下定决心，一定要死死抱住殷涧的大腿！反正殷涧高兴始祖大人就高兴。
这可比直接伺候始祖大人轻松多了！
……
第二天，殷涧进了一趟皇宫。
她昏睡了许久，皇帝早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，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。
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，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。
“殷殷……”
看到一个大男人泪眼汪汪，殷涧觉得头皮发麻，默默后退了一步。
“父皇，注意形象。”
旁边还有宫人在，皇帝这才忍着没扑上去。
“朕的好女儿，你可算醒了，朕好担心你，可还有哪里不舒服？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？”
殷涧摇头：“父皇忘了吗，儿臣是瞭月斋的殷神医，论医术，即便是整个皇宫的太医加起来都比不过儿臣。”
殷涧本是想让对方放心，可这话一出，皇帝的表情反而僵住了，苦笑着垂下眸子。
“是啊……殷殷已经是神医了，不再像以前那般需要朕担心。”
“父皇？”殷涧歪着头，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失落。
皇帝笑着摇头，将殷涧拉到身边，轻抚着对方的头。
“殷殷是个天才呢，不光精通医术，还觉醒了血凰髓，不愧是朕的女儿。”
皇帝的眼眸中，写满了愧疚和自责。
他高兴自己的女儿有绝佳的天赋，可同样也心疼对方。
他的殷殷才十四岁啊，还是个孩子的年纪，就创立了瞭月斋，习得了惊人的医术和一身的本领。
这孩子该是吃了多少苦才走到这一步的？
明明贵为公主，明明可以活得更加轻松快乐，都是因为他这个做父皇的失责，让殷殷不得不靠自己的努力活下来。
他堂堂一国之君，不光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活得自在，甚至连对方的命都差点没保住。
皇帝越想越愧疚，紧紧地将殷涧抱住：“孩子，朕愧对你，也愧对你的母亲，是朕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殷涧挑了挑眉，大概明白对方失落的原因了。
“父皇不必自责，我现在这样很好。”她道。
“怎么会好？你在鬼界待了两个月，靠食尸肉存活，甚至还毁了容貌，这些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，早就崩溃了。”
殷涧却道：“可我不是别人，没有那么软弱，虽然之前活得很难，但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，曾经的一些成就了如今的我，没什么好抱怨的。”
要想变强，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况且她就算要怨，也是怨凤迎琼母女，眼前这个人是凤殷殷最在乎的亲人，她不想让这人难过。
可殷涧越是懂事，皇帝就越是心痛。
“殷殷，回宫住吧，这十几年来，父皇从来没有好好陪伴过你。”
殷涧果断拒绝：“我不想住在宫里。”
“为什么？你不想和朕待在一起吗？难道是与朕有了隔阂？”
殷涧摇头：“瞭月斋有一个很重要的人，我不想和他分开。”
“那有什么关系，朕准许你带别人进宫同住。”皇帝道。
殷涧想了一会儿，还是摇头：“我觉得他不会喜欢住在宫里。”
虽然景琊不会拒绝，但皇宫人多眼杂，总没有瞭月斋舒心。
景琊又总喜欢黏在她身边，保不齐会被宫里的人看见议论。
若是将对方惹不高兴了，大开杀戒，对她而言实在是个麻烦。
皇帝见她决绝得果断，有些失落，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，问：“殷殷，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人，是男是女啊？”
“男人。”她如实回答。
皇帝一听，两眼放光：“你是说！有个男人对你很重要？”
殷涧点头，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。
皇帝能不激动吗！亲耳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说有个重要的男人，这不摆明了他有女婿了吗！
皇帝按捺不住脸上的笑容：“殷殷，跟父皇说说，那是哪家的公子，家世如何？人品样貌如何？待你如何？”
“他叫景琊，父皇之前见过，四天前的唤醒神器的仪式上，他帮了我。”
皇帝听得一愣，仔细回想了一下。
四天前……仪式上……
等等！
“你是说那个有着天阶实力的小孩？”
“是他。”
皇帝长叹了口气：“原来是个孩子啊，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我喜欢他。”
皇帝：“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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